娘的旧裹巾 - 陕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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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27 15:19:10来源：陕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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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家里的电话，华子才知道他娘已经下不了炕了，好几天也没有进食了。许是老人常说的大尽之时快到了吧?村里的亲戚所以才背着华子娘偷偷地给华子打了个电话。
       华子娘一直交代家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要干扰华子的工作，不要给华子添麻烦，华子现在是城里人，要给老百姓办事，整天忙地很，她的身子骨还能动弹，哪一天要真的去了，她也知足了。
       华子娘没上过学，不识字，也没有文化，但华子娘知道这个简单的道理，正因为她知道在中国的传统美德里流传着这样的习俗，她更不愿给华子添丁点麻烦。因为华子是村里最早成为吃皇粮的国家干部，而且把老百姓的事情干得风生水起，当地老百姓都夸华子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华子应该更多的属于当地的老百姓，属于这个社会。
       接到电话的华子才知道娘已经下不了炕了，匆匆赶往村里。
       华子娘的病越来越重，已不能正常走路、吃饭。当华子回来时，她蜷缩在被子里，只隆起一抹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
       “娘——”握着娘关节肿大、严重变形的手指，华子哽咽了，“娘，您想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
       华子娘牵动着满是褶皱的嘴角：“我想出去……看看……”
       “那我背您出去吧！”华子脱口而出。
       可是，娘已经无力攀爬在他的脊背上，也无力抱住他的脖子。
       华子突然想起立柜里的旧裹巾。小时候华子爹过世早，华子在娘胎的时候，华子爹就因公殉职，华子包括华子的哥哥姐姐也都是在娘的裹巾里学会了蹒跚走路。娘裹着他给他们姊妹几个种地，做饭、洗衣、赶集、爬山、过河……
       现在，患风湿性关节炎的娘不足六十斤，不盈一握，裹在裹巾里，也像一个婴孩。
       他背着娘挨家挨户地串门，邻居长辈们都朝他竖大拇指，热情地将他迎进送出。
       他背着娘来到集贸市场，竟像小时华子娘背着华子赶集来到集市，所有人为之停驻，连警察也向他脱帽致敬。
       “娘，给您买盒甑糕吧……”华子一开口，卖甑糕的老伯就递过来一大盒，连说：“送给你的，不要钱！”
       “娘，喝点脑豆腐吧……”强子话音未落，卖豆腐脑的大嫂就恭敬地掇了条板凳过来：“喝吧，喝多少都成，不要钱！”
       强子解下裹巾，坐在凳子上，将娘抱在怀里，喂她喝豆腐脑。
       华子娘呛了一下，喷了强子一身。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脸羞得通红。
       华子被人重重围住，这时，有人递纸巾过来，有人递吸管过来，更多的人掏出手机记录下这令人感动的画面。
       “让让让，大家都在围着老人，空气不流通了！”旁边的小姑娘拨开人丛。
       面对人群，华子缓缓说道：“这没啥，娘用这个裹巾背了我两年，我才背了她两个小时，再不背我娘，以后再想背机会就不多了……”
        （陕煤建设机电安装公司    余永党）

责任编辑：胡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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