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日期:2014年06月24日
蒲白局续编局志,约我写一点回忆性质的文字。写什么呢?我有点犯难。
蒲白局是渭北老局中规模最小的一个矿务局。我在蒲白局工作的五年期间,蒲白局的年产量没有超过二百万吨。井下条件差、煤质不好、销售困难、企业经营举步维艰。但是,蒲白人的企业文化活动,却搞得红红火火,文化韵脉、薪火传承,一茬一茬的蒲白人,总是那样地执着,乐此不疲而且无怨无悔。
九十年代末期,煤炭行业掉入低谷,年轻人纷纷跳槽转行、南下广深自谋职业,蒲白局的一批年轻人选择的却是坚守。不是悲观,不是失望,不是沉沦,而是一拨接一拨地攻读在职研究生,充电蓄能等待煤炭行业的新一轮复苏。今天,陕煤集团公司许多重要岗位上,活跃的正是当年蒲白局这一批青年才俊的身影。曾经有人给我说过:“蒲白局干部,这几年升迁得很快。”我说:“不奇怪,机会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有付出就有收获。”
我的印象中,省煤炭系统过去举办的多届书画评选活动,登高折桂者多是蒲白人。徐福庵,这个听起来颇有道骨仙风韵味的名字,实乃蒲白局南桥煤矿的一名锅炉工。福庵酷爱书艺,学有所成,楷书行草写得中规中距。他擅长楷书,每有作品字体点画精道,用笔洁净,清劲秀逸,格局井然,行草作品更见洒脱。我调西安工作后,蒲白矿区工会给我送来一块牌匾,内容是“蒲白情深、乐于奉献”,就是福庵的一幅很精道的行草作品。通幅作品,字字线条粗犷中见大气,疾涩中显张力。凡是短的点画多呈斩截之势,而长的线条则处理得一波三折,极富运笔中的微妙提按与节律控制,真乃行婉曲迂刚健之内,寄性情于点画之中。整幅作品如福庵其人一样,透射出一股荒寒与苍浑之气。
前两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陕煤集团原董事长华炜先生的办公室,看到一幅福庵的楷书作品,用1.5米×6米的大镜框装裱后挂在墙上。内容是《三国演义》主题歌词“滚滚长江东逝水……”,通幅作品布局严谨、结构娴熟,任性流淌、一气呵成,给人一种馨芬溢目的大雅格调。福庵的书道,又有了新的发展,字字端庄朴茂、恢宏大度,浑厚圆劲,形体端妍。不难看出,字里行间他对线条每一单元的营构都是极其倾心、非常认真的。福庵的笔墨传达和心理感应,使得迹化于宣纸上的线条语汇充满了丰富的细节,耐人寻味把玩。看得出他已超脱了笔墨程式规范,而进入到手笔触感式思维的书写状态。
蒲白局铁运处有一名叫韩成孝的职工,每逢局内举办书画展,成孝都有作品参展。成孝的画作多以渭北的黄土地貌为题材,常用一些类似画家崔振宽的焦墨画法。在他的笔下,无论是风蚀殆尽的梁峁沟坎、农舍院落的断壁残垣,还是荒野上苍劲的老榆树枝丫,抑或嵌填在峁峁沟沟上、黄土圪梁缝中的窑洞人家,以及头裹白羊肚手巾、身着黑布棉祆、脸上布满岁月苍桑皱纹的老农,无不展露出成孝苍凉古朴、淡然随缘的创作理念。2001年夏初,省国资委“三讲”教育活动蒲白局指导组组长张继芳先生,约我让成孝画了一幅丝爪图,简约的画面上几根丝瓜清翠欲滴,伸手可摘,张先生对这幅画作珍爱有加。多年后我在西安见到张先生时,他还询问成孝的情况。
蒲白局还有陶炳林、王健康、景李耿等一批像徐福庵、韩成孝一样孜孜不倦、勤耕不辍的书画艺术的爱好者,而且总有很不错的作品。还有校天奇、任郭英、高庆、魏新胜……居然还有书作和诗集出版。他们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职工,真真正正的业余从艺之人。执着业余之好,却取得了不俗的成就,其艰辛、其勤奋、其付出,必然要胜过那些专攻者。
我一直以为,人,皆非生来从艺。业余从艺,也有他自身的优势,业余者无禁忌、轻松、随意,那种全凭兴趣和心血来潮的舞弄笔墨,并无刻意追求,未必不是这些人的造化。这些业余者的业余舞弄,倒是少了一些自我标榜为“学院派”、“科班生”的拘束和做作,那种自在自得、不守规矩的散逸,还真有点“随缘是福”的味道,这也正是我敬重他们的地方。
蒲城县城北,自东向西金粟山、尧山、光山、金帜山、丰山呈弧状展布,远远地守望着卤阳原。山之阳坐落着泰陵、桥陵、景陵、惠陵、光陵五座唐代帝王陵;山之阴即蒲白局所在地——古镇罕井。罕井系由羌族姓氏取名,至今仍有用羌族姓氏弥姐取名的弥家村,全村人皆姓弥。罕井镇是关中通往陕北的交通要塞。自古以来,物流聚散、商贾云集,是屏障关中的锁钥之地,总透散着一种神秘奇异的气息,深蕴着一种浓郁的文化情愫。依我之见,依偎在罕井古镇上的蒲白小局,能够经久不息孕育出大文化的芳香,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写到这儿,勾起我对往事太多的感想,还是暂且收笔吧。忽然想起台湾诗人余光中在其诗作《乡愁》中的一段话“乡愁,是一条长长的路,我在路这头,你在路那头。”就用它来作这段回忆文字的结束语吧。
责任编辑:sxwo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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