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庄大方却有些胆怯，她小心翼翼依旧有点手忙脚乱。在食客面前，她是一个不称职的服务员；在同行眼里，她是“象牙塔”里出来的人，传菜、倒茶、伺候人并不适合她，可她偏偏挤在西安含光门外的小天地酒楼里，干起了服务员，并在这儿度过了新年，她的家其实并不远，就在渭南市的临渭区。
　　“请问你喝什么茶？”刚刚在朋友预约的饭桌旁坐稳，一个秀丽的姑娘飘然而至，因为到的早，在等候朋友的这段时间，这位普通话里带有秦腔的姑娘立刻成了我的“知音”。就在我准备和她拉家常时，茶泡好了，不料姑娘倒茶时，茶水倒在了我的衣服袖子上。“对不起，给你擦擦。”慌乱中又找不着餐巾纸。领班进来探问情况，看着姑娘的窘态，我只好替她打圆场。有了前面的序曲，这名姓张的服务员道出了自己的求职经历。
　　“这是我的第二份工作，我很在意。”小张是咸阳师范学院旅游专业的大专生，学院以前招收过旅游专业的中专生，就业形势不好。这一届大专生毕业后，这个学校旅游专业就停止招生了，学生中存在一种“哀兵”情绪。按说，社会上旅游专业学生找工作并不太难，可对非旅游院校，特别是和旅游相差甚远的师范院校旅游专业毕业的学生来说，就业是个现实的考虑。“连个固定的实习场所都没有，我和同学们自己找酒店宾馆实习，招聘的人都很奇怪，你们师范院校的学生当老师好好的，干吗要做服务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苦衷”。
　　小张曾在一家宾馆应聘，由于各种原因，几天后就辞职了。今年寒假，受同学的邀请，她们三四个人从咸阳到西安来玩，玩着玩着，几个人都想到了找工作。“我们找工作并不为钱，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实习机会那么少，自己再不充电，到时真没人要了。”也许是彼此间少了些距离，第二次倒茶时，小张的手不再抖了。“在西安找工作并不容易，应聘酒店服务员人多薪水低，听说不是本地人，还是大学生，觉着难‘伺候’，一些酒店以待遇低，不好安排住所等多种理由委婉的拒绝了我们。”
　　一群姑娘在西安转悠了差不多10天，毫无收获，“银子”日见减少，有人提议回家过年算了。小张和另外两个同学坚持了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农历新年前，小张在“小天地”找到了工作，另一个同学在附近一家宾馆当上了服务生。我去就餐的那一天，恰是小张在“小天地”第一天上岗。
　　客人陆续来了，小张结束了谈话。上菜时小张有点紧张，报不上菜名。撤盘时汤水偶尔外溢，面对客人的质疑，小张不时报以“对不起”。听我说小张是个大学生，朋友们无不露出钦佩的神情，有人特意招过来鼓励几句，小张的脸红了，怎么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来。问她的同事，都知道她是师范学院的大学生，谁也不肯说出她的名字……■本报记者　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