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来勤

去年夏日的一天中午，一位蓬头垢面、满身异味的拾荒老人来农商银行兑换零钱、存取现金，不少顾客侧目掩面，唯恐避之不及。

老人尴尬地起身走到大厅角落，安静地坐在地板上等待叫号，大堂经理小金看出了老人的窘迫，同时发现他左手不太灵便，就倒了一杯果汁、抽了一张湿巾递给老人说：“大爷，您擦擦汗，喝点果汁，随我来这边吧。”

来到大堂经理接待台，小金接过老人手中的零钱，一张一张地用手把钱捋平，清点完毕后，她掏出了自己兜里的钱交给老人，微笑着说：“大爷，您核对一下是这个数吗？”

大爷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数，麻烦你了，姑娘！”

后来每隔一段时间，这位老人都会过来换零钱，小金知道老人行动不便，每次都会主动帮他拿包。两个月过去了，老人一直没来换零钱，有人说他残疾了，有人说他去远方了。

初秋的一个周末，小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常来换钱的那位老人。

“您怎么最近都没来换钱啊。”小金惊喜地问。

“哎，你还说呢，前一阵捡矿泉水瓶的时候摔了一跤，现在拄一根棍子，一步只能挪一寸。”电话那端的叹息声随之传来。

“那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小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关切地问。

“你看，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把手里的零钱换成整的，大概有个300来块钱，一直想去换，实在是走不动啊，零钱没人要，也花不出去，家里没有面了，饭都做不成了。”小金听出老人在电话那边抽泣，一下子皱起了舒展的秀眉，说：“您把地址告诉我，我明天就过去。”

第二天上班，小金立刻向领导汇报并申请上门服务，当天营业部的同事们和小金一起去看望老人，路上买了米、面、油等一些生活必需品。老人住在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里，家里黑黑的没有开灯，看到一群银行员工看望他，老人挪动着一瘸一拐的腿给大家倒水，小金和同事们忙让老人坐下，为他清点了零钱，装入库包，上锁。小金还为大爷递上了大家集资的1000元，说：“大爷，这是咱们营业部员工的一点心意，您收下，以后有什么需要及时与我们联系。”老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前不久，老人又来办业务了。办完业务准备走时，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干净的小信封，说：“姑娘，每次都来麻烦你，大爷啥也没有，只能送你一封小小的表扬信，请你一定拿着，没人时再打开看！”

午间休息时，小金打开老人送来的表扬信，登时惊呆了，老人的信封里装了一张留言条和一张银行卡，留言条上写道：“姑娘你好！我曾是个民营企业家，后因财产问题家庭生变，遂看淡世事，隐姓埋名，拾荒度日。你以银行人特有的爱心感动我，让我感到比金钱更重要的还有真情。这张银行卡里有100万，算是我给你的嫁妆吧！记住，将银行同志给我的捐款和买慰问品的钱从卡里扣除，大爷我不缺钱。密码是……”

读着老人的留言，捏着老人的重金银行卡，小金的心跳逐渐加速，各种意念在胸中碰撞、组合、对垒。最终，她拨通了行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