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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08 14:21:02来源: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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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

四舅的果园子紧挨着村子的西头,二三亩地大小,里面有桃、苹果和核桃。果园子没有围墙,四周是一圈稀稀疏疏的花椒,这里民风淳朴,从来没人进园子偷摘,每当果子成熟的时候,四舅会先卸下两笼,用扁担挑到村子里请乡亲们尝鲜。

七月,桃子熟了,水灵灵的桃子又糯又甜,咬一口,汁水直流,桃汁溅到手上,黏黏的,像抹了一层蜜,让人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口水直流。那年我拿了几个桃子给同事吃,同事们吃了后纷纷向我要四舅果园子的地址。有一个女同事吃四舅家的桃子吃上了瘾,每年一进七月就会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先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候我,问着问着一不小心便露了“馅”:“你舅家的桃子熟了没?”

九月,核桃熟了,金灿灿的核桃像山里的核桃一样又油又香,皮却比山里的核桃薄,轻轻一捏就破了。山里的核桃,必须用锤子使劲敲才能打开。

十一月,苹果熟了,红艳艳的苹果不仅脆甜,而且有一种大自然的清新和花的芳香,让人难以忘怀。二十几年前,为了吃上四舅家的苹果,我和一个朋友骑自行车走了二三十里路去四舅家。去时是上坡,爬得人满头大汗,两腿酸困。回来时是下坡,带着满满两笼苹果,一路上紧紧握住自行车的刹车不敢松手,握得两手酸麻酸麻的。

果园里最多的是桃树,占了果园的一大半,随着越来越多的桃树开始挂果,四舅越来越忧愁。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儿子儿媳看不上黄土地里那一点收入,留下两个娃娃,两口子几年前就去外地打工挣钱,只留下四舅和四妗子在家里营务庄稼、伺候果园子。苹果和核桃熟了,四舅给自家留一些,给亲戚邻里送一些,七七八八的,差不多也就处理完了。前年,园子里的桃熟了,四舅和四妗子把13岁的大孙子留在家里做饭,两个老人去果园子卸桃,顺便照看2岁的小孙子。卸下来的几笼桃子还没顾上带到街市上去卖,晚上忽然刮了一场大风,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看,地上像地毯一样铺了厚厚一层熟透的桃子,让人十分心疼。眼看着半年的血汗就这样白白糟蹋了,四妗子一气之下把好多桃树砍了,原本繁茂的果园一下子萧条了许多。

去年桃子又熟了,看着一树树香气扑鼻的桃子,四舅急忙给我打电话,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就在朋友圈发信息求助,总算解决了桃子积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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