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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09 11:43:40来源: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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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丰

 

拆开来说,物即事物,世间万物;象即现象,用文学语言表述,称表象。一朵花,是客观存在的物,你觉得它是一个少女的笑脸,这就是物象。这中间有一个“感知”的过渡。这个过程,不需要刻意的加工,完全是大脑意识的自然反应。唐代诗人贺知章的“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是写柳的名句,在常人看来,把风喻为剪刀,那一定是绞尽脑汁了。其实,在诗人的思维中,那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诗人就是诗人,其思维形式有别于常人。

诗人有诗人的物象,凡人有凡人的物象。小时候的月光底下,祖母给我念过的歌谣里,印象颇深的是那句“月亮婆婆”。小时候当然不会琢磨,现在才意识到,这“月亮”是“物”,“婆婆”是“象”。这“象”的产生源于祖母生命的质朴体验。阴柔的月光之下,祖母荡过秋千,踢过毽子,摇过纺车,纳过鞋底。这一路走来月亮似慈祥的老婆婆抚摸她的头发,温馨她的脸颊,慰藉她的情愫,对应她的心思。“婆婆”那人性化的称谓,成为她生命里永恒的物象。

人这一生,起初看到的都是客观的物,花儿就是花儿,月亮就是月亮,春风就是春风,不会对它们产生什么联想,即感知。直到经历了太多的事,具备了情感的磨砺,才会将客观的物融入生命的体验中,赋物之于象。年幼的孔子在故乡古老的泗水里游玩,视野里呈现的只是水草、鱼儿,水面上飞过的鸟儿,以及风儿吹过水的涟漪,直至中年,他历经了生命奔波,才能将流水视为时光,发出“逝者如斯夫”的慨叹。古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也是如此,家乡的河流旁流逝过他多少脚印,每日里看到的,都是重复不变的水流面孔,而当他进入了哲学的思考,才发觉流水是变化的,不断流动的,你这次踏进河,水流走了,你下次踏进河时,又流来的是新水。河水川流不息,所以你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他“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的断言,在我看来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哥白尼发明了日心说那样的伟大。

用物象言志、言情、言心声,是人类进入精神享受层面的表达方式。一棵狗尾草,在《诗经》里有了悲伤:“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依依的杨柳,霏霏的雨雪,在《诗经》里是一种思念的情怀;一株芦苇,在《诗经》里化为一个思念的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芦苇者,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却止于其根,若飘若止,若有若无。思绪无限,恍惚飘摇,而牵挂于根。根者,情也。《诗经》的作者,远离我们而去,但狗尾草与芦苇留下的物象,却是常驻于后世人的心灵。

物象之美,在古诗词里抵达至高之境。

古人登山观瀑,临江泛舟,仰观天宇,俯视山川,高山、奔流、江海、世间万物,就连普通的一草一木都可以引发人的感官和内心的共鸣,就如《礼记》中所言:“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物与人的此种互动,就构成了物象之美。一枝梅花,因其花开断桥边,便具有了陆游笔下的“黄昏独自愁”;一只杜鹃,因其幻化在月光辉映下如雪似银的梨花身上,在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后裔贺铸的笔下,方成“啼血”之花;一只知了,其鸣声响彻于友人伤情别离的气氛中,便被柳永视之为“寒蝉”;马致远在《天净沙·秋思》中以枯藤、老树、昏鸦、瘦马的物象表达出由满目凄凉的萧瑟景色带给人的悲伤愁情,令人读之倍感其苦,咏之更感其心。藤是枯萎的藤,已经没有了生命。树是千年老树,飒飒的西风在吹着它走向风烛残年。道是荒凉的古道,马是体弱无力的瘦马。飘零在天涯海角的人,面对如此萧瑟的景色怎能不“断肠”呢?

物,引发了人的内心,有限的“物”便蕴含着无穷的“象”,具备了独特的审美意蕴,凝练出古人深沉的自然观,是宇宙生命美妙的自然呈现,使人获得对宇宙、人生的理性认识和励志生命的人文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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