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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04 09:27:14来源: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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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文

也许是老鼠喜欢偷偷摸摸,鼠年来的很冷清。没有燃放鞭炮,不见奔走拜年,村街空荡荡,胡同静悄悄,家家关门,村村闭户。人们躲在屋里,心里阵阵寒意。一种被称为新冠肺炎的恶魔正在人间肆虐,已有许多人被夺去了生命。

况六的母亲是村里的老寿星。

她年满百岁,儿孙们要在初二这天拜年,为她祝贺百年华诞。况六兄妹六人,轮流侍奉老太太。俗话说皇帝爱幺儿,平民百姓也是一样。老太太每年都在小儿子家过春节,况六对母亲百依百顺,变着法儿让老人高兴,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为了给母亲庆寿,况六预定了特大的蛋糕,杀猪宰羊,准备了十几桌丰盛的酒菜。6个家庭组合,子孙满堂,能赶上一个团队了。再加上远亲近邻,这寿宴可不是小动静。为此,况六年前就着手准备,请了名厨掌勺,要把这桩喜事办得欢乐热闹。老太太就盼望着这一天呢,好像今生此世只有这一年最辉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这一刻最激动人心。她扳着指头数日子,眼看寿辰临近,突然横空跳出个新冠肺炎病毒,把喜事搅黄了。为了防止疫情传播,上级要求,村里禁止拜年,取消各种聚会,全民进入一级响应。况六服从安排,主动取消了家庭聚会。老太太想不通,唉声叹气,冲儿子发脾气。况六对母亲说:“病毒像鬼魂,正到处游荡,出门在外会引鬼上身。”老太太害怕恶鬼附体,担心亲人受害,勉强答应,闷闷不乐。况六安慰母亲,等赶走了病毒,全家庆贺,办更大的宴席。老太太这才高兴起来。此后,每天都问,病毒走了没有?况六说:“快了”……

老太太没等到这一天,就溘然长逝。

正是傍晚,雪花纷飞,遍地皆白。

况六心怀悲痛,要把不幸传告给外面的亲人。一个电话打出去,众人就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况六的父亲离世早,母亲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大。六兄妹曾经商议,等母亲百年之后要大操大办,报答养育之恩。前不久,况六取消了母亲的寿诞,亲人们对他的做法表示不满。这次,该怎么办?况六握手机的手在颤抖,迟迟没有按键。

入夜,雪停了,大喇叭播出况六母亲辞世的消息,鉴于死者有咳嗽发烧症状,疑似病毒患者,取消悼念仪式,由防疫人员即刻下葬。

天亮以后,原野上新起了一座新坟,况六伏在坟前放声痛哭。整个夜晚,亲人们把他的手机都打爆了,心里的悲痛、委屈,此时才释放出来。母亲无疾而终,他撒了天大的谎言。况六默默地说,国家有难,人人奉献,守土有责,绝不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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