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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06 11:33:34来源: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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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选信

雪停了,白雪覆盖的路面湿滑难行,我小心翼翼地开车回临潼走亲戚。不到十一点,亲戚都来了,孩子们难得见一次,不怕冷地在院子里玩耍、打闹,尖叫声要掀翻左邻右舍的围墙。

最忙碌的是坐在吸风灶前的弟妹,一边给灶膛添硬柴,一边指挥着侄女洗碟子洗碗。硬柴在灶膛里呼呼烧着,臊子在锅中不停翻滚。满院子都是诱人的香味。忙碌的侄女,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盘子碗筷终于洗完了,才急匆匆地向后院走去。不一会儿,后院里就传来侄女惊恐的叫声:“爸,手机掉厕所了!”

正在和大家说话的兄弟,立马像触电般向后院跑去。

新农村建设,厕所都设在后院里,便池统一通向卫生街的粪池。

侄女带着哭腔向父亲诉说着手机掉入粪池的经过……还没等侄女说完,兄弟就拿着门后的扫帚,开门把粪池边的积雪迅速扫到一边,并揭开粪池的水泥盖看了看,然后跑回家,从杂货房中翻出长筒靴、塑料手套、塑料桶、塑料盆和提桶的长钩子。

“需要帮忙不?”几个亲戚站起来。

“你们坐着喝茶,不要到后院来,干这活我有经验。”说完,全副武装向后院走去。

粪池是长宽一米,深约一米五的方坑,污物已占了三分之二,呛人的臭气直扑兄弟面门。一桶一桶的粪便,从兄弟粗笨的手里提上来,倒出去。粪便顺着卫生间一侧的路面不断向南延伸,犹如一条臭气熏天的黑蛇在蠕动。

身高体胖的兄弟这几年少了锻炼,平时胳膊腿僵硬,弯腰都显得笨拙,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连贯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十几分钟过去了,兄弟才用戴着手套的手在池底摸索,摸了两圈,终于摸到了手机。

待兄弟跳出粪池,侄女赶紧端来了一盆清水,把臭气哄哄的手机在盆里涮了涮,就到卫生间用吹风机吹去了,吹干了手机,侄女不放心,开车去县城找修理门市部。

在水龙头上,冲洗了雨靴和手套上的污物,兄弟乐呵呵地坐到沙发上,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又和亲戚们拉起了家常。

外甥进来了,笑着说:“路上有困难找民警,家中有困难,娃只能找老爸了。”兄弟哈哈大笑:“有什么办法呢,你妹子叫一声爸,舅也是身不顾‘粪’了。”

弟妹走过来打圆场:“娃们家嫌脏,宁愿不要手机,也不会下这苦。上一次我把手机掉到粪池了,还是他给捞上来的,不然,雨靴手套怎么准备得这么齐。”

侄子也走过来笑眯眯地说:“伯,厕所是你们家的事故多发区,建议给厕所门前挂个牌子,上面写着:事故多发区,请注意保管手机,或者在墙上挂个袋子,写上:手机存放处。”

温暖如春的上房里,三张桌子上都摆着四个凉菜。臊子面端上来,大家相互谦让,刚吃完面,侄女就满面笑容地进了门:“爸,手机没问题。”

兄弟看了侄女一眼,幽默地说:“大过年的,感谢娃对爸的考验。”

听话味不对,侄女一溜烟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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