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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02 11:32:06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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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多年了,老家的大门口常年挂着一对大大的红灯笼。
记得那是20年前的一个冬天,我从遥远的外乡回老家探望父母,进村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乡下人睡得早,在寒冷寂静的冬天深夜,整个村子里看不见一个游走的人影,恐惧和寒冷加速了我回家的脚步。可是,当我刚刚走到巷口时,发现在寒风中摇曳的两盏红灯笼格外醒目,红红的灯光穿透黑夜向周围扩散开来,像要驱走空气中的寒意,那不正是我的家吗?我欣喜地狂奔回家,父亲坐在炕沿上噙着用了一辈子的旱烟斗,吧嗒吧嗒地吸着,看了我一眼没有吱声。母亲则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热切地招呼我坐在炕上嘘寒问暖。我问:“这么晚了,非年非节的家门口怎么会亮着灯呢?”母亲说:“你爸不肯睡觉,一趟一趟到门口看了好多回了,等你呢……”那天,我脱口而出对父亲说出了有生以来唯一的一句肉麻的话:“爸,我希望我以后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家门口你为我挂的两盏红灯笼。”
父亲退休前是一名中学一级教师,从教42年分别担任过四所中学教育主任、校长职务和乡镇教育专干职务,桃李遍天下。他热爱音乐、文学和书法,能演奏二胡、风琴、小提琴,文学功底颇深。父亲言语不多,但是我们兄弟姐妹都怕他,小时候怕,现在依然怕,即便照顾他时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他老人家不高兴。可是,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几乎没有打过我们任何人,就连训斥的次数也极其有限。要问为什么怕他,谁也说不清楚。现在慢慢懂得了那就是崇拜和敬畏。从小的耳濡目染,我们兄妹也和父亲一样,有着正直诚信、爱憎分明的人格和善良敦厚、执着认真的性格。
父亲很少跟我们交流,我从来没有看到他情绪沮丧和叫苦喊累的时候,我心目中的父亲对于生活举重若轻无所不能。然而在我念高三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封父亲写给县教育局请求增加工资的申请信,其言辞之恳切让我心痛。那一刻我才知道父亲这些年用仅仅几十元钱的微薄工资,不仅养活着我们一家8口,而且还有他的8个外甥和侄子,多多少少都要接济一下。大姐曾经问他靠这么点工资是如何坚持供我们兄妹5个读书的呢?他说:“借了还、还了借呗。”我当时真的无法想象自尊心强的父亲在内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和逼不得已才会写出那封信,也无法想象过去那些年他独自承担了怎样的重担却不肯让家人知晓和分担,哪怕是语言上的安慰也好。父亲真的不易,那一刻我感受到父爱如山,静默无言。
如今,家门口的那两盏红灯笼依然高高挂起,为我们照亮回家的路。而大哥又把“立身惟正处事惟诚德衍学台凭自省,许国以忠齐家以孝门兴教化赖诗传”的家训贴在上房的大门上,它像一盏心灯,时刻激励鞭策我们,教化我们的后人,让“诚信、孝道”世代相传。(本报有删节)□马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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