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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文化 > 文学 一位父亲
2009-11-25 01:57:17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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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风紧吹的一个日子,同事们都下乡审证去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了我一个人。
    九点多钟,礼貌的敲门声响过之后,进来一位看上去年近七旬的农民。
    作为一个年审驾驶证的科室,这样的来者是不多见的,我赶紧起身迎了上去。老人的头发已经花白,身上的棉袄磨破了,露出里边的棉絮,脚上是一双黄色的军用胶底布鞋,左脚的那只已磨破了三个洞。
    “大爷,您有什么事?”我把老人让到了连椅上,和他并排坐下。
    老人看上去满腹心事,欲言又止;但好象又不能不说。得知只有我一个人,一声叹息之后,老人混浊的双眼浮上了一层晶亮的液体。我心中的疑惑,随着老人的讲述,在那层晶亮的液体背后渐渐清晰——
    原来,老人是来替唯一的儿子审证的,他的尚不满三十岁的儿子,去年因为受哥们义气的支使,帮人打架,判了七年徒刑。
    我的目光落在驾驶证的照片上,那个现在已失去人身自由的劳改犯,长着一张五官端正的脸。老人说,儿子很聪明,已婚,有一个像他一样聪明乖巧的女儿,可一失足成千古恨。儿子被抓走的头几个月,他娘,还有媳妇,一直吃不下饭,尤其是做母亲的,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击倒了,一躺就是一个多月。媳妇痛定思变,有了离婚的念头,虽没有当面对老人提及,但对别人说想重新再找个男人的话还是传到了老人的耳朵里。为了留住娘俩,老两口把命都拼上了,负担了抚养孙女的一切费用,地里的农作物卖掉之后,也把钱交给媳妇,只让媳妇清清闲闲地上班,班后热菜热饭地侍候着,甚至连洗脚水,都准备好……老人说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只要媳妇别走,等到他儿子出狱那一天。为了这,只要媳妇满意,老人什么都愿意做。
    “儿子学这证花了三千多,不能让它瞎在手里呀!媳妇今天早晨临走时撂下话,让我来把证审了,媳妇说出来的话,我就要尽最大努力去办啊……”
    送老人出门,我看到老人右脚的黄胶底布鞋的后帮上,打着一个补丁。我的眼泪终于没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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