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籍中汲取力量、回归自己的文化传统似乎已经成为巴黎人民遭遇动荡和袭击之后的必备良药之一。在今年的一月份，讽刺杂志《查理周刊》遭到极端组织袭击导致12人遇难，就在法国掀起了重读伏尔泰文集的热潮。11月13日的暴恐袭击发生之后，海明威的巴黎回忆录成为法国亚马逊销量榜的第一名。
　　“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这句话是海明威最著名的作品之一《流动的盛宴》扉页上的题献，也一直被视为巴黎的文化名片。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海明威以驻欧记者的身份和第一任妻子哈德莉·理查森旅居巴黎，这本书就是海明威对当时生活的回忆。《流动的盛宴》在海明威死后的1964年出版，一度被书商视为是最经典、前卫，却也最难以让人苟同的描绘巴黎的文字。海明威笔下的巴黎，没有印象中那般华丽夺目，反而是灰蒙蒙的，充满了宴会落幕之后的感伤和唏嘘，就像多年以后的今天，刚刚经受过恐怖主义侵袭的巴黎一样。
　　11月13日的暴恐袭击发生之后，海明威的巴黎回忆录成为法国亚马逊销量榜的第一名，在一些零售商店，《流动的盛宴》已经接近于售罄的状态，很多巴黎民众用这本书来祭奠逝者。根据法国一家名为Folio的出版社统计，该书的订单从平均每天10-15本上升到了将近500本。而Folio的工作人员DavidDucreux也告诉笔者：“订单从周四开始有了迅猛的增长，其中包括来自Amazon和Fnac的大批量订单，接近8500本之多。要知道以往一年的订单量也不过6000-8000本”。目前，Folio已经印刷了20000多本《流动的盛宴》，并计划进行第二轮重印。
　　而这次巴黎遇袭，20位陌生的读者就选择在著名的莎士比亚书店临时避难，似乎只要有书在，就足以使人心灵得到安宁。
　　在很多巴黎民众眼里，文化艺术就是一种大众精神，是一种无形却强大的力量。一位名叫Danielle的巴黎女性在访谈中说道：“将鲜花赠予逝者很重要，阅读海明威的《流动的盛宴》同样重要。因为我们拥有非常古老的文明，我们应该坚持自己的价值观。我们依然尊重五百万穆斯林兄弟的宗教信仰，但我们也依然坚持同那一万个借真主安拉之名滥杀无辜的暴徒作斗争。”
　　巴黎底蕴深厚，历史长青。她是如此的独一无二，以至于只要去过，她就会在你的生命中刻下难以抹去的烙印。或许这一切正是由于这座城市对于文化、对于精神自由有着近乎执念的追求，这种执念，是任何恐怖都无法抹去的，反之，它会成为抵御恐怖最坚实的力量之一。这种力量绝不会只打动海明威一人。□陶越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