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芳川

　　“碧蔓凌霜卧软沙，年来处处食西瓜。”

　　又到了西瓜成熟的季节，大街小巷的西瓜摊点随处可见，品种繁多，数不胜数。因害怕血糖升高，只好望瓜兴叹，一忍再忍，一转身便飞快离去，唯恐被血红的西瓜勾掉魂魄。

　　改革开放以前，生产队几乎年年种西瓜。有一年，生产队种了20余亩西瓜，眼看着西瓜成熟，害怕夜间被偷盗，生产队队长就安排我们放暑假的三四个男娃帮助看瓜。看西瓜是个轻差事，不用出蛮力。却是一个硬差事，需要胆量胆识，遇见盗贼不胆怯，要毫不畏惧地冲上去。

　　瓜客守在瓜棚里，我们三四个人非常敬业，在西瓜地四周巡查，走一走、转一转、看一看，严防死守，绝不让西瓜受损。一则要对得住生产队给的“七分工”，为家里挣一份工出一份力，二则要对得住瓜客夜间招待的西瓜，以解心中念想和嘴巴之馋。等到西瓜开园开售之后，几个人便紧随西瓜运输车，坐在车厢的西瓜上，跑东跑西，忙前忙后，搬运西瓜，乐此不疲。累了就在车厢上躺一会儿，渴了就等卖了西瓜后吃一点剩品。一个暑假，我们围着西瓜转，转得晕乎乎、傻乎乎的，心里却甜滋滋。

　　小时候西瓜的品种也很多，有十八红、纯黑皮瓜、三白瓜、红瓤瓜、黄瓤瓜等等。顾名思义，十八红就是十八天成熟，瓜小似皮球，绿色黑条皮，皮薄瓤沙肉甜。黄瓤西瓜瓤是黄色的不是红色的，瓜籽呈暗褐色，尖头两侧各有一个黑点，吃起来脆甜。三白瓜就是白皮、白瓤、白籽，没有卖相，吃起来味道却很纯甜。不知从何时开始，十八红西瓜、黄瓤西瓜和三白西瓜在市面上看不到了，很是惋惜。

　　种西瓜是有技巧的。“谷雨前后，点瓜种豆。”西瓜就是在这个时节种的。从点种到出苗，也就一周左右。出苗后，瓜客每日便“闪亮登场”，一顶草帽、一把瓜铲，从早到晚，直到瓜地摇园，整天都蹲在地里忙碌着，整个人好像一只蜗牛，蜷曲在瓜田里，一个西瓜季节下来，瓜客晒成黑煤球了。西瓜施肥要施农家肥，味道才会甘甜。尚能施以油渣，西瓜不仅个大味道会更甜。

　　卖西瓜也是有讲究的。从前都是整个囫囵着卖，害怕西瓜不熟不甜，卖者用长刀在西瓜上刻一三角口，取出让买者观看生熟，品尝味道。现在卖瓜灵活多样，诚实可信，童叟无欺。既可整卖，亦可切半卖，还可以四分之一卖，并提供切块服务，非常贴心。

　　“大棚搞乱了四季。”没有大棚时，任何果蔬都是应季而生，西瓜只能在秋季食用。如果想放的时间长一点，就得借助红薯窖进行窖藏，等到八月十五中秋时节拿出来再吃。现在有了大棚，果蔬一年四季都可以享用。

　　西瓜还可以雕刻成各种形状。20多年前母亲去世时，侄子就用雕刻刀将西瓜雕刻成西瓜花篮、西瓜盘龙等，成为母亲的祭品。西瓜皮还是一味中药，具有利尿消肿、美容养颜、软化血管、降低血压等作用。

　　西瓜再好，也有寒性，千万不能贪嘴，食者慎之，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