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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06 13:29:40来源: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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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锐

  岭南冬暖,大雪天稀罕,每当寒流带来零星雪花,或是一夜薄雪晨霜似的覆盖了大地,我都不由地吟起《我爱你塞北的雪》,也不自觉地会想起曾经“北国风光”的生活经历,常常念叨着故乡的雪以及儿时的许多印记,希望能有一场大雪普降。

  雪在名家的作品里,时而洁白丰腴,时而漫天遍野,时而荧光点点。无论古人“留下的”雪,还是今人“创作的”雪,其作品词墨,饱含溢美喜爱的意兴之余,也常畅思高歌感怀,继而挥斥豪情寄撒宏愿。为雪赋词,画雪逸韵,雪被慧敏的灵感加工出许多体象,也被精巧的艺术浸染了许多色彩。有雪添景,赏雪怡情,迎雪添欢,甚至被雪困顿,雪为大地披银换装、丰富着人们创作素材的同时,也让雪地生活的人们独享了不少体验。

  幼年童真,每当瑞雪盈门,常有独自难以忘怀的特殊感受。站在自家屋檐下,呼吸着雪天空气,仰望天空无尽雪絮源源降落,庭院上下慢慢絮起厚厚雪被,直至厨房渐渐飘来臊子面香,尤感温馨甜暖;或是偶遇晶白细雪簌簌初下,独处在雪地里码放储冬的柴黍堆前,听着粒粒雪花敲打枯叶的沙沙脆鸣,偶有鸟雀喳喳振翅传声,不知天籁相伴,忘却吩咐,忘乎所为,至今仍觉恬然静谧;拟或是恰逢大雪迎送除夕,赖睡在掺雪拌糠、悉心填煨的防燥火炕上,隐隐晨竹爆震,波深十里八乡,更觉旷原似谷空荡无妨,心也似乎宽当了许多。

  少时天寒,冬静人寂,雪深夜长,每有童梦乐醒,常见织机未停、织锦不眠,像是交错了时昼一般,依旧谱奏着静夜里的织音;或是依见纺车轻轻摇影未息,便会央求再听那个古老故事:“公冶长,公冶长,南山背后一只羊,你吃肉来我吃肠……”头依纺身,感和着起落收放、回转画圆的纺棉节拍,凝视着壁角上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往复不绝的纺摇移影,相伴着三重一缓的纺声音律,想象着白雪黑夜、人辨鸟语、高山深处……不知不觉就又回归了梦乡。

  雪伴寒来,花开人间,平添了素冬里寂寥沉静的动景妙趣。近看雪铺银被,天工镂刻,如海绵留空,似蚁房有宫,独为不同者,是其穹梁顶栋横交斜竖皆如汉白玉柱,厅堂连连,玉室隔栅,犹入迷宫。环窥厅室,璞珙朴琢,未见刀凌斧痕,未有龙玟玑瑑,亦无凤珢玓璇;巡视殿宇,四面叠檐,八方延绵,亭榭依枍,廊阙曲环……银梁晶柱,玉楼榡宫,引人遐思,让人品味。

  如今远离故土、久不返乡,难见鹅毛纷舞的飞雪气象。每到冬季,满目翠绿,尤似春俏,常常幻想天降大雪,以能消霾、润物饰景,亦以重复童年故乡难舍的依恋,还原儿时所能拥有的宁静,可它似乎也怕功利蒙碜,或是有意与人捉迷,偶尔飘上几片便匆匆离去,只留下些对它的无尽思恋。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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