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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文化 > 文学 风吹榆钱落如雨
2021-04-07 11:28:29来源: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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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村路边,一群人聚集,都仰着头。我用脚支住山地车,也抬头望。原来,有人在树上摘榆钱,一枝枝折下,扔下来。地面上的人便哄笑着,抢着接。居然也扔给我一枝,我忙接住,说声:“谢了。”张嘴就吃。

  小时候,老家村子榆树多。我家院门前就有一棵,歪着脖,把枝叶向街心探去,像是随时拔腿跑路的样子。因为歪脖,所以很容易就能爬上去。

  去干啥呢?当然是摘榆钱。坐在树杈上,荡悠着双腿,不用伸手,张嘴就能吃到。这边吃得差不多了,再坐到另一边去。这时候,邻家的梅子会站在树下,仰着头,一个劲儿喊我:“哥哥,哥哥,扔给我一枝。”我便折了,扔给她。她在树下吃,我在树上吃。她吃了再要,我折了再扔。

  母亲看到,会嗔骂我几句,怕我跌下来。但还是会将竹篮用竹竿挑给我,让我摘了,晚上与小麦面拌在一起,倒上水,搅成粥状,放在铁锅里,烙榆钱饼子吃。我老老实实摘满篮子,便功过相抵,屁股不必担心再接受母亲手中笤帚疙瘩的问候了。

  那时候调皮,春天里,榆钱开花时,我每每在惹母亲生气后,就偷偷爬到榆钱树上。母亲气冲冲拿着笤帚疙瘩去街上找我。当然找不到我,母亲便高声喊我的乳名。我不应,一直在树上呆着。等到傍晚,家里的炊烟落下去,暮色渐渐升起来,估摸着母亲的气消了,便溜下树来,低着头,乖乖回家去。傍晚的母亲总是温柔的,在饭桌前,拍拍我的头,递给我筷子她已忘记了我该打的事。母亲摘榆钱,不用上树,在竹竿上绑个钩子,伸到树枝上,很容易就拧断一枝榆钱。拧下的榆钱多了,母亲就吩咐我,用篮子盛着,左邻右舍去送。我回来时,篮子里总不会空着,都是些时鲜的野菜,或者椿芽、韭菜什么的。我的兜里,也会有煮鸡蛋、糖或别的好吃的。榆钱花期短,不久后就干枯了,风一吹便飘落下来。真的是“风吹榆钱落如雨”。有时会飞到院子里,然后登堂入室。

  有词人写道:捡起榆钱二两,且沽春风一斤。我想榆钱真的有购买力的话,我情愿捡起二两榆钱,买回往事半刻。

  □曹春雷




责任编辑:宁黛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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