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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25 09:33:55来源: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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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晓瑛

记得小时候每年清明前,我们小孩子们都要去掐白蒿。

一场春雨过后,小伙伴每个人胳膊上挎着篮子,成群结队,晃晃悠悠出了村子,沿着小路边走边唱、边找边逛,像春游一样开心自在,偶见几株不起眼的白蒿,赶紧蹲下轻轻摘下来放进篮子。每到一个地方,发现白蒿就高兴地喊道:“快来看呀!这儿有。”一会儿工夫,就被手快的姐姐们掐光了。

我们穿过一个果园,经过一片荒地,在荒地的顶头看到一个特别大的废弃多年的鱼池,整个鱼池底下和周围,都长着许多白蒿,它形似菊花,一簇簇如手掌大小,紧紧依附在褐色的根系上,灰绿色的叶面上长满了白色细细的绒毛,饱满的叶子有秩序地排列,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生机盎然,极富生命力。看到这么多的白蒿,我们像是服了兴奋剂一样,两手并用不停地掐着,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猫着腰,掐着这一撮,瞄着那一撮,时不时扫一眼伙伴篮子里的白蒿,生怕自己比她们少掐一把。掐时要眼尖手快,不能拖泥带水,否则会把叶子弄得七零八落无法捡拾,尽可能完整保留一根根褐色光秃秃的枝干,等待它再次长出新芽。

远处的村落飘起了袅袅炊烟,这时才感到饿了、困了。

太阳淹没在群山与云海之间,天空披上了一层昏黄的轻纱,渐渐暗了下来,是回家的时候了,我们各自提着满满的一篮子白蒿,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和幸福。

母亲把白蒿反复清洗干净沥水后放入盆中,加适量食盐及干面粉搅拌均匀,倒入篦子里蒸。我坐在小板凳上烧火,大铁锅吱吱冒着热气,厨房弥散着馋人的香味,叫人口舌生津,勾起了肚里的馋虫。

麦饭蒸好了,母亲在蒜泥上泼上热油,再放入小铁勺爆炒的葱花,香味扑鼻,我美美地吃了一大碗解馋。

白蒿有好多种吃法,剁碎后做的白蒿粥、白蒿饼、白蒿团子、白蒿肉馅饺子都非常好吃。除此之外,白蒿还可以当茶喝,蒿叶经开水一击,在瓷杯里打着转然后自由舒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多少年过去了,社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人们的饮食观念也发生巨大变化,开始把野菜、杂粮请上了餐桌,过去充饥的白蒿成了稀罕物,不起眼的白蒿麦饭也成了一道美味佳肴。

现在又到采摘白蒿的季节了,多么盼望疫情早点过去,我走出家门掐白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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