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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28 17:38:04来源: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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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李渔以后,我就喜欢上了他。

李渔是谁?拨开时空重重的帷幕去探访他,走入他的人生,也走入那个曾经兵荒马乱又歌舞升平的年代。

我们要拜访的李渔,系明清之际人,本名李仙侣,四十岁后不知为什么又改名李渔。他母亲说,李渔是个聪明活泼又淘气的孩子。他父亲却说,他是个离经叛道的不孝逆子。他的妻子们说,他是个威严的家长。他的朋友交口称赞他是个不可多得的风趣幽默的朋友。在达官贵人眼中,他是个卖弄口才讨取银两的伶人班头;在书商眼里,他是个畅销书作家;研究者眼中的他,是个优秀的戏曲理论家。而在我看来,他实在是个多才多艺的杂家,而他的人生又非常简单,简单到只追求一个“玩”,玩到了极致,玩出了技术,玩出了文化。他玩之大典——《闲情偶寄》,不只谈戏剧创作与表演,还有妆饰打扮、房舍园林、居室布置、古董器玩、竹林花卉、饮馔养生等,凡此种种的玩法,皆入文字,成为经典,且文字多如美文,读来不仅长知识,更有品味美文的享受。

2016年夏天我去上海,归途过南京,晚上在宾馆附近闲转,在一夜市书店意外遇见想念已久的《闲情偶寄》。早就听说此书值得一读,此作者值得一识,果然开卷就喜欢上了。以后此书就一直在我的枕边书里,每每阅读,就像遇见知心朋友呷茶趣谈,给人清爽惬意的感觉。“名花美女,气味相同,有国色者必有天香。”这是说女性体味;“短者可长,则妙在用增;粗者可细,则妙在用减。”这是教画眉的技巧。“态之一字,服天地生之巧,鬼神体物之工”,女人之态,被提高到了天地玄巧、手足等论,让《闲情偶寄》简直成了化妆的百科全书。

李渔爱花草如命。“予有四命,春以水仙、兰花为命,夏以莲为命,秋以海棠为命,冬以腊梅为命。无此四花,是无命也。”他懂花如知己。“盆兰吐花,移止窗外,即是一幅便面幽兰;盎菊舒英,纳之牖中,即是一幅扇头佳菊。”这普通花卉,经他一点,移动位置,借助背景的不同,便出奇妙景致。

我也喜欢侍弄花草,得李渔养花启发,通过对菊花控时控水控温控肥,让九月菊花迟开到冬天,甚或初春,十几盆品种不同的各色菊花开放在冬天,若遇天光晴好的日子,还能招来晒太阳的蜜蜂嘤嘤嗡嗡如弦乐,那是怎样的情景?真乃是冬菊胜百花啊!在云南第一次遇见三角梅就喜欢上了,可人都说北方养不活南方的花。前年春天妻妹送了一盆,我竟然用心将它养活了,且能四季繁华不败。邻居见我劳神养花,不解曰:“养花能抵肚子饥?”我无语,因为我知道说了,他也未必懂,就像他不知道李渔是谁一样。

这个冬天借着闲暇,我又一次开卷阅读李渔的《闲情偶寄》,他那对生活细节的领悟,对性情本根的贴近,对实际生存法则的张驰,能穿越时空,让人彼此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因此,他也就进一步住进了一个能懂他的读者的心里。

□韩景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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