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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4 14:31:11来源: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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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英文

昨上午办了护照,居然很顺利,反倒让我不适应。机构复杂,人浮于事,以往的经验是不跑个三五次,事情是办不成的。所以这次办护照,亲感政风大变,值得一记。

我对出国兴趣不大,也不认为出国就一定长见识。对一个作家而言,能把出生地一平方公里范围内研究透,便有写不尽的素材。写出名著也有可能,比如法布尔的《昆虫记》。

妻子喜欢逛,印象里每年省外一次、国外一次,跟上旅行社跑,属于“花钱起哄照相游”。况且跑得再远,依然吃中国饭、住中国店,交往范围大抵华人圈。这是个潮流,谁也没办法。

妻子早就唠叨我从未陪她出过国,说别人都是夫妻双双呢。我说没有退休嘛,职务在身。这回退休了,妻就催我办护照,还强行给我染了发,说办护照要照相,护照要用十年,要注意形象不能给国家丢脸,云云。换上新衣服,虽已立秋多日,但未出伏,依然热得很,短袖就好。

方域清的幼儿园还未开学,我们就带着他去办护照。可能的话,给他也顺便办个护照,出国转转是否长见识难说,总归没啥坏处。

有句骂人话叫“真他妈孙子”,意指某家伙捣蛋难管、瞎闹烦人——乃是生活里真实孙子所为的延伸应用。孙子的积极意义是解决了爷爷奶奶退休后的再就业问题,消极作用是个“永动机”“噪音源”,老家伙撑不住呢。我写字时他拿我的手机下载游戏,说了声不能玩游戏,电视里一直演着熊大熊二,孙子尖叫一声就把我微信删除了!微信里保存着与朋友往来的各种资料图片,眨眼间乌有了。忍不住给他小屁股一巴掌,大哭一场,结仇半天。

方域清跟奶奶关系好。奶奶说赶紧睡,不睡蟑螂来咬你。他就喊叫“爷爷快来保护我”,爷爷就过去横堵床沿。过阵子觉得没啥不安全啊,就一脚抵爷爷脸上说:“爷爷你走开我不喜欢你。”爷爷就起身到隔壁房间睡,但也睡不着,因为奶奶孙子对话个没完没了——

“你刚喝了牛奶,拿牛组个词吧。”

“牛羊。”

“好,牛头。”

“牛腿。”

“好,牛眼。”

“牛屎。”

“牛屎脏,不好。”

“牛屎坨子,啊哈哈哈!”……

方域清是幸运的,不曾给他请过保姆。从出生长到现在的四岁零四个月,始终由父母及奶奶爷爷、外爷外婆照管,这六个人物是他的语言主角,更是他的小兵小卒。没有与外来的保姆单独相处过,他便不知人性的阴暗面,所以任性、急躁,只好拿警察恫吓他,说再不乖点,就让警察抓走你!他就以为警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遛街时远远看见警察,就规矩起来,躲到大人身后。随后逛商场,不要遥控车了,偏要一身幼儿警察服。

去雁塔出入境管理中心四站路,因为孙子捣蛋上错了公交,坐了等于没坐,索性“遛”去。无非一会儿架头上一会儿赛跑,到了目的地大汗淋漓。门口一长溜警车,方域清就紧张起来,不敢进去。给他讲咱们没做坏事,放心进吧,警察只抓坏人。进门时死死拽住爷爷的手,躲爷爷屁股后。一个年轻女警官见他好玩儿,笑着蹲下身子跟他亲切说话,他就放松了,竟炫耀他也有警服。女警官说你那是假的,我们看见了会把你抓起来!他脸色顿时大变,马上要哭的样子,女警官赶紧说没事没事,你只在家里穿没事的!

得知不能给方域清办护照,得由监护人(他父母)带他来办。

该我咨询时,妻子抢先说你好赖是个领导,得先查查是否报备过?没有报备才能办护照;报备了则要看看是否报备期满?报备期因官阶不同时间长短也不同的。原来是近年来反腐力度大,反腐早期一些腐败分子闻风卷款而外逃——于是就把掌权者一一报备公安部门,确因公务要出国,得有相关机构证明了才行。

上到二楼,递上身份证压在一个仪器上,警官滑动鼠标,不知屏幕上查看些什么,查看了几分钟后说你没事可以办护照。妻子嘲讽道:“你又不曾掌实权,想腐败也没条件啊。”——大丈夫颜面顿时扫地。

照过相后,身份证塞进一个仪器,按程序操作出一张表格,多数内容打印其上,无须动笔。填完两张表,表上扫码缴费一百八十元,让一周后持身份证来取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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