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之旅(之六)
日期:2023-11-21   来源:陕工网

□第五建平文∕摄影

  此次非洲之行的主要目的是拍摄动物大迁徙。第一阶段主要拍摄了大象与鸟类,接下来的几天都会在马赛马拉国家公园及与其接壤的塞伦盖蒂草原活动。马赛马拉属于肯尼亚的国土,而塞伦盖蒂草原位于坦桑尼亚境内。也就是说我们每天都会穿梭在两国之间。塞伦盖蒂在马赛语中是“无边的平原”,这一名字给人无限的神秘感,但也确实如此。有人曾说过,土地之间有种人类永远无法理清的纽带,而这两个国家公园验证了此说法,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动物每年都会根据两个公园气候及草势而大规模迁徙,这也成了整个非洲的亮点与名片,吸引着全世界的摄影爱好者来此打卡游玩。

  出发前伙伴们个个兴致勃勃,都希望当天能顺利拍到非洲有名的五兽。我不知道大伙眼中的五兽指什么便问肖健丹道:“是那五兽?”她举起右手屈指说:“狮子、大象、豹子、犀牛和野牛。”“河马不在五兽之列吗?”在我的印象中,河马最应该是五兽之一。因为小时候从父亲读过的《自然》书中,看到过一张嘴比簸箕还要大的怪物图片,下面注解——河马。我以为它就像《山海经》中的穷奇、天狗、獬豸一样,是神话、是传说,现实中并不存在。后来从电视节目《动物世界》中得知,这种长相怪异的动物是存在的,就生活在非洲,我们所在的亚洲地区除了动物园,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肖健丹不屑一顾地说:“鬣狗都不在五兽之列,河马怎么可能。”我本想争辩说河马的长相怪异,不像地球物种。可在非洲草原长相怪异的动物数不胜数,如:角长在鼻尖上的犀牛、脑袋比身体大的猪、说狗不是狗似猴不是猴敢与狮子搏斗的狒狒、头似板砖的蜜罐、四不像的角马、体长超过六米的鳄鱼、面相始终哭泣的猎豹、全身条纹比画出来还规整的班马、头骨露在外的野牛、体重超过十吨的大象、个头比两层楼房还高的长颈鹿等等,即是脑洞大开的人也想象不出非洲的动物到底还有多少种永远无法猜想出它的怪异外形。

  非洲的动物不仅种类繁多,数量也大得惊人。当驱车前往马拉河时,看到前方广阔的草原上出现了一大片森林,我感到好奇,问同行的翻译:“草原上每年都要放火烧荒,除了个别合欢树外,怎么会有森林的存在?”她瞪大着眼睛问我在哪里看到了森林。我指向了前方。她哈哈大笑着说:“那是角马群,不是森林,如果运气好,你们今天会拍到角马过河的大迁徙场面。”“啊!这么多?”这回轮到我惊讶得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在我的认识中,只有暴雨来临前的蚂蚁逢会才会聚集那么多,没想到非洲草原上的动物与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哪到哪,二三十万只左右。遇到大的迁徙时,上百万只是常有的事。”她顺手指向右前方说,“看到那里了吗?要是从飞机上向下看,还以为是油画哩,其实那是正在食草的斑马、瞪羚、野牛群。”我还没有来得及看仔细,几百米外尘土飞扬,安静的草原一片混乱,定眼一看,原来是一头雄狮正在猎杀一头水牛。我抓起相机边按下快门纪录这难得的瞬间时边对萨米说:“快快,追上去。”“它们挡着道哩。”翻译翘了下下巴示意着车前。我伸脖子一看,几只鬣狗正哼哼唧唧悠闲地在车前迈着小碎步向雄狮靠近,不远处一只胡狼小跑着也想赶来分一杯羹。

  在过一条小陡坡时,我们乘坐的车子突然熄火了。不知是追踪花豹时与巨石撞击的原因,还是去马赛部落时路上的磕碰太过厉害,萨米连续地打火,除了刺耳的马达声外,发动机就像装死一样,怎么也叫不醒。萨米拉开引擎盖拿了工具准备下车去检查原因,就在他单脚着地的一刹那,十米之外暴雨造成网球场大小的塌陷地内,突然蹿出四头大疣猪带着一群小崽子逃向远方的同时,又有三只鬣狗也窜了出来飞奔着逃命。至今我都在纳闷,疣猪与鬣狗本是天敌,这么小的空间它们是怎么相处的?还有就是在进入非洲第一次看到斑马群与瞪羚群时,我们的车子距它们也就三五米,它们旁若无物似的只管低头吃草,尽管时不时抬头观望一下四周,可好像硕大的越野车压根就不存在或者是自己的同类样,没有丝毫的惊慌与不安。甚至我们连车上的人之间相互喊话,它们也置若罔闻。为了获得更逼真的画面,我下车想近距离拍摄时,就和刚才一样,当我的脚在落地的瞬间,斑马与瞪羚们就像触发了发射按钮似的,它们一下子冲到了几公里外去。

  萨米折腾了半天车子还是打不着火,最后还是借要经此道的另一辆车子的车头顶着我们车子的屁股向前硬行才把它“顶醒”。这回我算是彻底搞明白了,他们给车子前后加设保险杠的用途,除了防撞外,还有这一功能。

  萨米将车子开到了一个丘陵顶部的停车场,这里乘客是可以下来观赏草原辽阔景色的,同时也是有经验的领队和导游判别是否有角马过河的瞭望站。作为老牌车友爱好者,我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我们所乘车子打不着火的原因,发现车子过后地上有小孩撒尿样的痕迹。我问萨米是不是机油箱或水箱磕露了。他爬车底下检查一番后说一切正常。我让他上车再打火试一下,车子竟然打着了!尽管一切看似恢复正常,但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此时有几个先前到来的司机对萨米说:“今天不会有角马过河,他们要返回了。”肖健丹也过来对我们说,我们来的不巧,没踩上动物迁徙的点。萨米拿出望远镜走到丘陵的边缘看了一阵后把望远镜递给我说:“今天肯定有迁徙。”我接过望远镜扫视了好几遍,望不见边际的草原上,在距我们很远的地方有一小群斑马,再就是零零星星的角马小家族和其它动物。肖健丹显然不同意萨米的观点指着丘陵下的广阔大地说:“如果有迁徙,角马早就在这里集结了,你看下面,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萨米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要我们上车去河岸。我对此不太懂,也不知道他们谁是正方,谁是反方。

  从丘陵地到马塞马拉河岸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这里提前到来后,拍摄角马过河的车辆沿河岸排了几公里长,我们是晚到者,自然不会抢到有利于拍摄的好位置。顾晓军他们A组的车子来回找了好多次车位,最终在一个三角地带停了下来。萨米把我们的车子停在了一圈车子的外围,虽说能看到角马迁徙的路线与河水,可毕竟不是我们所想要的效果。我用长焦扫了一遍,发现河水中疑似黑石岛屿的地方,竟然是河马群!我粗略地估了一下,足有几百只。河滩上除了晒太阳的十几条五六长的大鳄鱼外也有不少河马在走动,这回我算是赚到了,不停地按下快门。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前来的车子陆续都离开了,这时萨米把我们的车子开到了一处视野开阔地停下,然后他竟然在车上睡起觉来。看到其他人都走了,同伴们的心里多少有点按捺不住了,有人在抱怨早该结束这无望的等待。A组的同事也打手势示意我们返回草原拍摄其它动物。萨米拿望远镜看了会继续睡觉说:“在等等,今天肯定能拍到你们想要的。”没办法,方向盘在他手里,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个道理我们都懂。

  约过了十分钟,车子走得就剩下四五辆了,这时河对岸的树林里有零星的斑马叫声,有几匹还在河对岸探头探脑。萨米又拿望远镜观察一番后,接着睡觉。

  半个小时后,对面树林里的斑马叫声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乱,就像体育馆里歌唱比赛前的歌唱热身一样,一浪压过一浪。紧接着有几百匹斑马从河岸上冲下来走到水边,可它们在河边挤来挤去,就是没有一个敢带头过河。有胆大的入水四五米便掉头向回撤,这样反复了十多次,终于有几匹体壮的带头游到了河的对岸,就在大部队看到有同伴过去入水向深水区游去时,河中央露出的几条鳄鱼头一下子又中断了浩浩荡荡的“迁徙大军。”眼看几匹小斑马就要成为鳄鱼的翻滚目标时,一头河马横空斜插过来,挡住了鳄鱼的去路。我粗略估了一下,过到河对岸的也就二三百匹,绝大部分又返回到原来的岸上。接下来有意思的是,彼此间的“呐喊”从体育馆移到了足球场,变成了双方球迷式的隔河对叫。

  就在我们以为这场迁徙拍摄以遗憾而告终时,听到了未过河一方有角马的叫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轰得车窗玻璃都在颤抖。不大会我们竟然看到比抖音上的竞走队伍还狂妄的大匹角马群冲下河岸直接入水,它们才不管什么“车辆、行人、红灯”,只管自嗨着奔向河对岸。这阵仗吓得晒太阳的鳄鱼急忙钻进水里躲藏起来,原本在水里未给小斑马用上死亡翻滚的鳄鱼此时只能闪到一边瞪大着眼睛不敢靠近。其中也有部分斑马混杂在角马队伍过了河。

  尽管我们都拍到了难得的镜头,可顾晓军还是略有遗憾地对我说了句,没有“大场面。”我知道他说的大场面是什么,便让肖健丹将我们的疑虑翻译给萨米,请他解惑。萨米告诉我们:马塞马拉河动物迁徙的“渡口”有很多,这里的动物都很熟悉河道里的情况,它们也知道什么时候选那个“渡口”迁徙危险最小。出现踩踏的原因是集结的群体过多,家族成员被挤散找不到彼此,它们除了用叫声联络外,就是在群体里相互拥挤。这样一来在岸边还没有做好过河准备的动物,被后方拥挤的群体挤跳(掉)下岸来,所以就有会不计其数的被摔死或踩死。场景和足球比赛散场一样,门口拥得动不了,后面的人还要使尽了全身力气向前挤。萨米说着还摆摆手说:“今天迁徙的群集不大,超不过五十万只,是不会出现‘踩踏事故’。再者说了,今年的雨季时间较长,不会有大规模地集结迁徙……”

  对萨米的话我深信无疑,便对顾晓军回了个眼神,意思他明白,这次只能留下遗憾,下次有机会再拍我们想看到的迁徙“踩踏大片”吧。

责任编辑:胡睿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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